读到黄仁宇写在《上海》一文,录其中关于上海话的一段文字。
此段文字摘录自黄仁宇《上海》一文,收录于《放宽历史的眼界》一书中。
因为操沪语的人总是得风气之先,要较我们遇事内行,我们对这种方言也颇为倾慕。尤其海话(读如偕窝)中之特殊字汇好像隐蓄着不能形容之奥妙与魅力。凡事物 犀利漂亮则为“灵光”,否则即是“蹩脚”。潇洒不务正业者为“白相人”,穷措大之尊称为“蹩脚”。笨蛋号“阿木灵”。事物之程度,以“邪气”或“交关”表 示。钱钞概为“铜钿”,小二则称“烂污泥”,出租计程车为“野鸡汽车”。之乎者也艾焉哉之“哉”字原只见于《四书》,在此地则出现于任何人之口语,有如文 墨之有惊叹号。能说得一口流利沪语是如何的“帅”!为着追求何种说不出的风味与情趣,我曾向加功练讲。不幸天生“大舌头”不能及时碾转,越想苦学愈不灵 光。眼见他处来的孩童只三数日即全部吴侬软语,令人不胜艳羡。